Friday 12 August 2011

我沒變。

前幾天的某個凌晨一點鐘,好久沒聊的朋友突然找上門,然後兩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聊到接近尾聲的時候,她爆出一句,說我變了,變成一個很陌生她不熟悉的我。
她說她有點害怕。

她說我竟然整場對話下來,沒有用到一個福建字眼,也沒有寫到任何一個漢字。
她說以前的我總是福建話一大堆,看在她眼裡就像難懂的外星語,現在的純英文反而看得她不習慣了。
她說以前總是我在影響她用中文交談,結果現在竟然看不到我打中文。

然後她問我還喜歡咖啡嗎?我說是啊,接著她說,還好,也沒完全變。
我可以想像從她臉上呼一口氣的表情。
我說我還是那個習慣早上醒來就要喝咖啡的我,還是那個穿著穿了兩年的 converse 還捨不得換的我。
她說,我還是那個習慣遲睡的我,而這讓她覺得安心許多。

當然她不是唯一一個察覺到我變的人,之前在檳城小島跟朋友的小聚會上,也有個蠻要好的朋友也說我變了。
媽媽也說我好像變了,但是說不上到底是什麼不一樣了。
啊,其實我壓根兒一點都不曉得自己到底哪兒變了,所以我打死不認說自己變了。

貌似很久沒發脾氣了,對了,以前的我是個動不動就會把脾氣拿出來亂亂甩的人。
很容易覺得煩躁,很容易就被身邊的事情搞得心情特別糟,那是以前。
多久沒發脾氣了?也忘了要從什麼時候開始數。
這也是上次跟一個現在的同班同學對話之後才驚覺的事情。
嘿,為什麼你好像沒有脾氣的?沒看過你生氣哦。他這麼說。
而我只是靜靜地笑著,是我已經習慣了化脾氣為力量嗎?

有時候有些記憶對我來說很沉重,我想發脾氣,但是卻發不出來。
就好像一隻被困著的野獸般,它想發飆但是卻無能為力,因為再大的掙扎都無法突破現在的困境。
再怎麼發脾氣都沒辦法把現狀改善,不是嗎?
於是漸漸地,我的脾氣就像被綁得累了的困獸一樣,陷入沉睡中。

你知道我一直想當個很快樂的人,真的很快樂很快樂的那一種。
打從小學開始我就一直強調自己是典型的樂天派天秤座,從來都不想承認自己是那種很容易就被負能量影響的人。
如果可以在職業欄那一個框框裡寫上樂天派,我想我一定會那樣填。
只是,人一旦長大,很多煩惱就會像忘了關的水喉一樣不停不停地湧出來。
然後樂觀不見了,悲觀長大了,笑容躲起來了,淚水開始不爭氣了。
我真的是那種典型越長大就越愛哭的人耶。

回來。
我想當個發自內心去開心的樂天派,當然不是那種天塌下來當被蓋的那種,那感覺很像沒有智慧的一味樂觀。
當天塌下來的時候,我要是那個撐著的那個人,然後笑著跟大家說加油,把正能量傳給周圍的人,然後大家一起把整片天給撐回去。

我很喜歡净說一些沒營養的話,但那並不表示我沒在用我的腦袋瓜。
我只是覺得這世界太過嚴肅,需要一些單純的沒營養的對話來暖和這個嚴肅的氣氛。
還記得以前一個學姐告訴過我的那句話,一直很深刻地留在我心裡。
“這世界複雜的人那麼多,你要當個單純的角色來平衡啊。”
我只是不想像大人一樣,把一條蛇吞大象的畫看成是一頂帽子。
我當然知道我必須長大,所以現在的我總學著世俗的眼光,指著肚子裝著大象的蛇說是一頂草帽。

所以我把小王子給氣回 B 612 星球了。





*我沒變,我還是一樣喜歡說不好笑的冷笑話,變的是不再有跟我一起接冷笑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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