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16 August 2013

老鷹說。


前幾天就快入睡前,突然接到老鷹打來的電話,通話內容突然到我睡意全消,被嚇醒了。

【妳,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啊,你怎麼那麼突然?』
【妳,是不是已經不需要我了?】
『?』
【我覺得妳好像已經不需要我了,不然為什麼妳好像不見了?】
『我一直都在啊,我都在我原本的位子上做我該做的事啊。』
【但我想告訴妳,妳在我的生命裡已經不具任何意義了。】
『...』

聽到這樣的對話,很難不被嚇得清醒吧?一個對自己而言還算重要的朋友突然跟你說這個,還不傻眼嗎?我只是覺得,原來每個人心中所謂‘朋友’的定律真的不一樣,真的會有落差。老鷹是那種很重視友誼的人,超重視的哦,絕對是那種朋友有難就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兩肋插刀幫忙解決事情的人。所以他總埋怨說我有事情都不找他商量,都不讓他幫我解決。所以他才會突然覺得我不需要他了。我說為什麼他把我想得好像我在利用他一樣,有事情的時候才想到他,沒事情的時候就提都不會提。他反說我他倒希望我真的利用他,那他這個朋友當得還算比較有價值,只是可惜我連利用都沒有。

語塞。

然後他說我在他的生命裡不再扮演朋友的角色,倒像是個過路人,路經此地來個小逗留,然後拍拍屁股就閃人,只留下很容易就被遺忘的痕跡,那麼短暫,短暫得自私。我想很深入地跟老鷹聊下去,但越講就好像快打起來似的,有點難溝通,因為我脾氣不好,他的脾氣也很爛。我想在雙方都各持己見互相僵持的情況下,只有其中一方安靜下來,等事過境遷之後再拿出來討論吧?只是我真的很不願意失去這麼一個朋友。他總是很不吝嗇地告訴我,有什麼事情找他就對了,他會一直都在,他會一直都在我身邊幫我支持我。雖然很肉麻,但他真的總是這麼說。

或許是知道我本來就沒什麼安全感吧,我可以感受到他很努力地在給我很足夠的安全感,很努力地扮演好朋友這個角色。只是我實在太害怕失去,所以請原諒我的懦弱,我就是沒辦法全心地接納那種熱情。在駕馭友情這回事,說真的,我很糟糕。我總覺得,人跟人之間的感情實在太脆弱,總不能維持太久,所以很難真的敞開心扉去擁抱每個想跟我當好朋友的人。是吧,是我該死,我知道。

只是對老鷹,我是心存感激的。我知道他為我做了很多。常在我睡不著的時候陪我簡訊聊天直到我睡著,在我心情爛得可以需要一個擁抱的時候特地出現在我面前給我一個很溫暖的擁抱,看穿我的心思,會哄我,知道我受委屈會想幫我出頭,甚至還比我更討厭更生氣那個讓我難過的人... 我真的很感激。只是難免壓力吧,面對那麼好的朋友,我怕我會捨不得,所以我真的不敢太依賴,儘管眼看快來不及了。我覺得上帝總是很眷顧我,總讓我遇到好人,像老鷹就絕對是一個很大的恩典,我真的很 thankful。

只是當老鷹說我在他的生命裡已經不具任何意義的時候,真的好難過好難過。他說我根本沒有扮演好朋友這個角色,說我總是太冷血。我幾度以為他要放棄我這個朋友了,但他都一直說他不會。可是明明他每次對我生氣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抓狂得快瘋掉似的,他說如果我們之間完了,放棄的人絕對不會是他。只是他的衝動和偶爾的幼稚,讓我更覺得壓力。成熟的人其實不會把這些細節看得太重吧?我猜。但他就是一定要算得很清楚,所以只要稍微一冷落了他,他就會覺得被忽略了,我不想交這個朋友了,這樣。但他其實沒有想過,有時候忽略人的反而是他自己。

×××××××

我嘗試從是非中逃離,卻無端端又捲入是非裡。
這世界難道就非得這麼麻煩不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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